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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70.將心比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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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麒麟錦秘訣是假的!”

漆黑發亮的大桌上,寫著小篆字的錦布被扔了回來,錦布滑如水銀、白如雲絮,掂在人手上,輕盈得仿佛沒有一絲重量,稍微懂行的人都能看出其“寸兩寸金”的珍貴價值。

可檢驗者無情的一句話,讓屋中緊張待立的軒轅寶月立即白了臉。

她一步沖上前,抓過錦布,顫聲問,“包叔,你真的肯定,這麒麟錦秘訣是假的?不可能啊!我真的是從爹從不示人的秘密保險箱裏偷出來的。那麽機密的地方,都是我從娘的嘴裏套出來,前後又找了好久,才好不容易找到的。”

包叔這時候再不是那張親和慈藹的笑臉,眉目冷得像刀子,掃了寶月一眼,便起身朝那大書桌後的軍裝男人深深一躬身,口氣不容質辨地說,“張大帥,在下在天錦坊供職近十年,敢以性命擔保,此錦布確屬麒麟錦技法所制,但上面的篆體小字所書的內容,只是普通織繡技法,絕非麒麟錦真傳秘訣。”

張大帥濃眉一抖,額角上那道猙獰的傷疤讓他看起來更為煞氣,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椅首,眼中明顯浮出不耐煩的神色,嚇得寶月不自覺地後退幾步,挨向沈百通。

聽說這張大帥殺人如麻,稍有不如意,就動槍。死在他手上的無辜百姓,不計其數,說白了整個兒就一土匪,哪裏配佩稱“帥”啊!

可這人再糟糕,再可惡,再天理不容,人家腰桿子裏別著槍,就是比你老百姓硬實不知多少倍,人家就是能橫著走,誰也管不著。

沈百通狠狠盯了寶月一眼,心底罵了句“蠢婆娘”,一步上前,也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,面上全是諂媚討好的笑,道,“大帥,這一次不成,咱再試。大不了端了軒轅家,還怕他不把秘訣吐出來,乖乖奉給您吶。”

包叔立即沈了臉,心想這沈家的太子爺果然跟這張大帥是一丘之貉,都不把人當人看,動不動就打打殺殺,真是缺德。他卻沒吭聲兒。

寶月一聽,瞪大了眼,仿佛從來不認識身邊這個一起睡了四年多的枕邊人。

“百通,你怎麽能這樣,那是我的娘家啊!我爹我娘他們待你也不薄,你怎麽可以……”

“閉嘴,你懂個屁。你們軒轅族裏的人都說你是嫁出去的姑娘如潑出去的水,一個看場師傅都敢跟你使臉色,還拿你做人質要脅人,你還替他們說話,你腦子被門夾了嘛!嫁夫從夫你懂不懂!你已經辦壞了事兒,還有臉叫,去去去,給滾出去。”

說著就抓住叫嚷求情的寶月往門外攘,這時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了,走進一個身著精致的西洋長紗裙,燙著漂亮的波浪長卷發,染成了金棕色,面上罩著半截黑紗掩到眼睛部分,低眉垂眸間,露出尖翹翹的鼻尖兒,下頜線條極為秀美,淡淡體香婉如一枝清蓮出水,只吸了一口,便教人賞心悅目,心頭沸氣都消了去。

“沈爺,這是做甚,快快放手,嫂子這細皮嫩肉的哪經得你這樣折騰。做丈夫的,可要懂得憐愛自己的結發妻子,才能幸福美滿,否極泰來。”

連聲音都嫵媚得讓人聽之酥骨,沈百通被女人那一笑,尷尬地收回了手,側身退開,女子豐腴的身子輕輕擦過他的身子,他縮了縮圓肚子,搔了搔襠口。

此時,張大帥立即站了起來,一掃先前滿臉猙獰狠色,迎上前來扶住了美人的腰身,寵溺地說道,“小百合,不是說身子不舒服麽,怎麽不好好躺著,又起來幹什麽?”

小百合任男人攬著,嬌柔無力地倚進男人胸膛,撫著額角說,“人家聽說麒麟錦秘訣已經拿到手了,心裏掛著哪睡得好呀!這東西要獻給上將大人,可不能馬虎了。我一定要親眼看看,才放心。要是出什麽漏子,上將那裏我都可以唬弄過去,但害你丟了臉面,沒了出頭機會,我可會心疼的……”

這一番話說得情理兼備,溫柔帖心,聽得張大帥大笑一聲,抱著小百合坐了回去,先前的陰霾壓抑也一掃而空。

接著眾人又把情況一一說明,小百合美眸微轉,道,“如此看來,應是先前縱火偷精品房時,打草驚了蛇。你們軒轅家族對這秘訣向來視若生命,你爹軒轅瑞德怕是早上了心,布了個圈套讓咱們鉆。”

沈百通又忍不住斥罵寶月,寶月無辜地申辯已經盡全力了,現在家中護院增多,再不好下手了。

小百合又笑道,“多謝包先生慧眼斷真假。不然這假秘訣送上去,掃了大帥的面子,醜就丟大了。”

包叔立即謙虛應承下。

此時,連張大帥都極認真地聽著小百合的分析說明,整個房間,儼然以此女馬首示瞻。

“現在看來,要拿到這麒麟錦,暗地裏的這條路已經走到盡頭。若三小姐再去偷,恐會被抓,到時候傷了一家人的和氣也不好。畢竟,三小姐還是軒轅家的姑娘,咱們女子雖出嫁了,卻也不能忘了本不是。”

“所以,我建議,這事兒咱們就光明正大地做。早前大帥不是說願意拿三千萬來買嘛?那麽這次,咱們就這樣……”

幾人聽著小百合娓娓道來的計劃步驟,心下都不由愈來愈佩服小百合的聰慧細膩。

話畢,沈百通和包叔都大力讚美小百合,寶月聽到不需要父母再付出血的代價,已經大大舒了口氣,遂也向小百合致謝。

張大帥仿佛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情況,絲毫不以為身邊多出一個女人做軍帥、凡事由女人定奪有什麽不妥或丟臉的,非常高興地接下了眾人的讚美。

聚會將散時,小百合突然看到桌上的幾份新報紙,信手拿起來翻了一翻,頓時臉色大變。

“寶貝兒,你怎麽了?”張大帥可寶貝得不行,一見自己女人臉色不好,就緊張探問。

這不過眨眼功夫,小百合心思已經千回百轉,抽出了兩張報紙攤在桌上,眾人目光不由都看了過來。

寶月看到其中一張就是早上出門時小廝拿的那張報紙,心頭沒由來地跳了跳,看向小百合的目光也變了變。

小百合的臉色比之前更嚴肅了幾分,“大帥,你看看,這分明就是姜家對您示威,給您的警告!”

張大帥一驚,喝問,“什麽意思?你快講!”

小百合見已經挑起了張大帥的怒氣,立即乘勝追擊道,“你看這兩張報紙,正是川省最大的兩家報社。他們明面上由前朝遺老所創,現在背地裏其實早就被姜家控制。你們註意過了沒?這上面的新聞,很多都是偏向國民政府方面的消息,早前北伐獲勝,這報社的捷報特號幾乎是與南京、上海等地一起出來,前後不超過一天時間……”

張大帥虎眸大睜,雖然他只是一介莽夫,多少也知道要在一天之內獲知最新戰況,什麽火車汽車飛機都不可能實現信息傳遞,只有電報。且必須是當下最先進的無線電報。而無線電報機,在時下屬於重要的軍需物品,普通老百姓或機購是不可能擁有的,一旦抓到民宅裏置放無線電報機,那肯定就地槍決的!

“這一篇報道,以東晁大軍在港城取得的顯著勝果為引。接下來這份特號,又以國民艦隊在華中地區取得的重大勝利為果。八成他們已經知道您要借助上將大人的力量,統一西南軍閥,這正是給您示警呢!”

“雖然東晁大軍勝利了,可是國民政府艦隊卻取得極大的勝利。這勝利的消息已經挑起全亞國抗擊東晁帝軍的備戰心理,在這種心理下,大帥您要想名正言順地獲得上將的幫助,那會越來越難,也許一不小心就會被這些甩筆桿子的親國民政府文人們,打成反動派,賣國賊!”

“姜愷之這次來芙蓉城,絕非為國民政府做親善大使那麽簡單,說不定他根本就是來搞地下分化,想要奪大帥您的軍權!他現在打了大勝仗,在民間的威信度極大,您看這報紙上把他渲染得跟不敗神將似的,難道不是嗎?”

眾人大驚,大悟。

小百合神情更凝重,“這姜愷之真是太狡猾了。他們姜家可以親美親法,獲得歐洲方面的支持,憑什麽我們就不能借助咱們亞洲自己人的力量,統一亞國。大帥,這個姜愷之,你一定要派人監視好了。若有風吹草動,就必須盡早拿出對策。”

張大帥沈聲應下。

小百合心裏卻滑過一抹冷嘲,面上溫柔又堅定地說,“唯今之計,我們更要加緊奪得麒麟錦,獻給龍村上將,以此做敲門磚,獲得他的全力支持!”

龍村治也家中也是東晁擁有百年歷史的老牌織造坊,小百合定下這個討好策略,比起送寶送錢送美人,更易打動人心。

為了計劃實施順利,她也絕不能讓正住在軒轅家的那個男人發現。同時,也不能讓張大帥知道堂堂東晁的大元帥竟然窩在一個小小織造坊裏。

……

軒轅家大宅。

一連幾天,亞夫對輕悠都不理不睬,雖然當著眾人面還能交談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來唬弄人,可背著人立馬就黑臉兒。

他們之間的這種古怪氣氛,很快讓周圍的人都察覺到不對勁兒。

輕悠開始還天天送親手熬的甜湯,但後來知道每碗都被男人拿去餵貓,要麽倒花圓裏做肥料後,自尊心受到嚴重打擊,甩了鍋勺就此開始冷戰。

“臭男人!給他三分顏色,他就給你開染房。我就不理他,看他還能把我怎麽著。”

大清早,軒轅清華就帶著亞夫過來蹭早飯,還叫亞夫開車送輕悠去工地,竟然被亞夫拒絕了,說有兩個腦科專家來芙蓉城了,要親自去接,還要帶上軒轅清華一塊兒,正好做個全身檢察。

說完,看也不看輕悠就走人。

氣得輕悠把碗收得嘩嘩響,負氣地朝背影嚷了一句,扭頭回了廚房。

三娘進來勸說,“你這像什麽話,還沒做真夫妻,就鬧這種小孩子脾氣。亞夫平日也夠讓著你了,你也該學著成熟點兒理事兒。”

“娘,”輕悠覺得怨死了,“他把我煮的甜湯都倒掉了。那玩藝兒,以前在港城他最愛喝的。而且,我也是請教了艾伯特說這湯很適合他養身子。”

“那也該好好說話,像剛才又嚷又叫的,像什麽樣子。別人還以為我秀娘教出的孩子,都沒規矩。”

“娘,你們都偏心。明明是他自己吃醋,都不聽人家解釋!”

“唉,你小叔肯定有幫你勸亞夫。你自己收斂點兒,在外人面前,不能動不動就撂臉子,這讓男人的臉往哪兒擱兒?你已經老大不小了,怎麽連這點兒都不懂……”

母親嘰哩呱啦說了一堆為妻之道,輕悠大多都覺得迂腐沒尊嚴。可聽到後面,慢慢有了感覺……

“……這會兒你們是未婚夫妻,跟你們之前相處是不一樣的。他為你,才來這裏,來討好你的家人我們,這也是要付出極大的毅力,不是人人都能做到。要不是因為愛你,他會留在這裏這麽久嗎?你楊叔楊姨都回去了……男人受了委屈,可不會說出來……”

是嗎?

是這樣嗎?

她好像不知不覺中,又把他的默默付出當成了理所當然,予取予求,心安理得地享受著。這會兒有些矛盾,就不想委屈自己,總想占上風,總想著自己才是最對的,男人應該讓著女人,卻忘了,其實男人肩頭上的擔子,已經很重了。

她已經習慣享受他的付出,都忘了自己也應該付出。

若是照以前,他定然早就把姜愷之滅了。

可為了她,他收斂了好多。

事實上,他的戾氣和狂傲從未改變,之前一起坐火車回來的路上,他一腳就殺了那個想非禮她的小兵,就是證據。

他是為了自己,才如此隱忍收斂自己的脾氣,甚至刻意討好她的家人。雖然之前他曾當著眾人面,喝斥父親兄長姐妹們的刻薄無情,他還是耐著性子跟他們相處了。

想著想著,輕悠眼眶一熱,跟母親說了聲“知道”,就去追人了。

沒想到,大門口就看到十一郎等在那裏,朝她打了個手式,她順眼看過去,就看到正靠在汽車邊上抽煙的男人。

他穿著那件深黑色的長披風,尖狹的下巴一半掩在高豎的領口,微微低垂的俊美面容上,有一絲不正常的蒼白,可他就那樣簡簡單單地立在那裏,周圍的一切都在她眼中失了色。

她走上前,眼有瞥見車裏的小叔朝她打“加油”的手式。

她深吸了口氣,伸手攥住男人的衣角,低聲說著,“亞夫,對不起,都是我不好。你別生氣了,好不好?我保證,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……其實,我,我是真害怕愷之他故意曝露你的身份,我是擔心你才不得不去赴約的。他把照片都登出來了……”

“……我知道,你心裏有氣,我說這些你也不樂意聽。可娘說,夫妻之間沒有隔夜仇……”

她一邊說著,一邊偷瞄他的表情,還是冷冷酷酷,沮喪地頭垂得更低了,吹來的輕煙嗆得她眼角直冒水花。

“……咳,我保證,要是以後再發生這種事,我一定先找你商量,好不好?咳咳,你能不能別抽了……雖然艾伯特沒說不能抽煙,可這東西也不比鴉片好多少……”

還是沒反應啊!

這男人的心是石頭做的麽?

“亞夫……”

不管三七二十一,豁出去了。

輕悠張臂一把抱住亞夫的腰,動作大得讓男人手上的煙頭都振落在地上了。

“亞夫,我真的很怕你再出事兒。真的很怕很怕,這裏不是東晁啊……”她低低地啜泣起來,“你在東晁時,都為我受那麽重的傷……現在亞夫,都是你的敵人,我好怕……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,我不想再出任何意外,一點點也不想……”

“我承認,我對愷之哥哥有情,可那都過去了,現在只有兄妹之情……你該知道的嘛!”

“知道什麽?”

終於,他吭聲兒了。

好家夥,認真算來,這可是他這麽多天來,私下裏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呢!

這男人固執起來,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回的說。

不過好歹有反應了,娘說的不假。

輕悠仰起頭,眼掉掛著水珠兒,可憐兮兮地說,“自打遇到你,我就變心了,是我辜負了他,我見他,心裏更多的都是愧疚……”

“只有愧疚,沒有……”

“沒有沒有,什麽都沒有!”她一陣猛晃腦袋。

那模樣,看在他眼裏真像頭討好賣乖的小狗,可愛得要死。

其實,他早就不氣了,可這小丫頭就是不給他面子,才送了幾天甜湯就打退堂鼓了。就這點兒道歉的誠意,那怎麽行?

要是這次輕易就原諒了她,未來還不知道要中姜愷之多少圈套,鬧出多少幺蛾子來!

所以,在他看來,這事必須嚴肅處理,殺一儆百,永絕後患。

“我還沒說,你心虛什麽?”

“我才沒心虛!”

她大眼一瞪過來,又被他微瞇著眼的嚴厲模樣給嚇得縮了回來,勾著腦袋嘀咕,“要不是被你的美色所迷,我也不會這麽快就變了心啊!”

“只是美色?”

她沒看到,男人的唇角已經悄悄上揚。

“你手段多強硬,能不服麽!”

“你不滿?”

“那個……”她的小臉在他胸口蹭了蹭,她知道這撒嬌的動作最容易軟化男人,“開始是不滿,可是後來……我知道你是為我好!只不過,那時候,人家……人家雖小,也是要面子的啊!”

“哦,你要面子。”

她斜眼瞄過去,“是呀!難道你不想要面子?你的手段也太駭人了,現在我還是覺得人命無價,不該爛殺無辜。”

“我不會殺姜愷之,你可以放心了。”

“呃……”哎呀,跑題了,明明說的不是這麽嚴肅的,“亞夫,你別吃醋了,好不好?”

他立即一扭頭,“我沒吃醋。”

她的小手撫著他的胸口,“亞夫,我也想過,為什麽七年感情,不及我們在一起短短三個月呢?”

她感覺到他身子僵了僵,心下明了他的不安。

七年,對上,三個月!

這麽大的差距,這個傲視群倫、風華無雙的親王殿下,百戰百勝、從無敗績的大元帥,也怕了!

“也許是因為,你長得比愷之美。”

“也許,還因為你深習小叔的書畫風骨,我不自覺地就被你吸引了。”

“你的書畫造詣都比愷之強太多,我們有共同話題啊。”

“你鑒畫的能力,比亞國好多書畫大師都強。我有這樣的男人,難不虛榮嘛!再說,我也不喜歡打打殺殺,將軍的吸引力還是沒有書畫大師的強啊!”

“當然,你又是親王又是將軍,頭銜太多,壓力大,面子主義重,會跟我鬧這種別扭,我也理解啦,以後我會讓著你的。可是,你也不能一直這樣別扭下去嘛,很傷心的……”

“還有呢?”

他故意彎下嘴角問,她以為他還沒被誇夠,又攪著腦汁兒誇得天花亂墜,聽得男人額頭直抽。

忍不住吼了一聲,“別再說我美,我是男人!”

她小心肝兒一抖,“你帥,帥啦!你沒瞧見大家夥看著你,都忘了吃早飯!”

環顧四周一圈兒,的確不少左鄰右舍的爬窗帖門縫甚至大咧咧站門前,觀察他們的打情罵俏。

織田亞夫眉角一抖,就拉開了車門,要把輕悠塞進去。

輕悠卻緊抱著他,不動,表情無比認真地說,“亞夫,我相信你,你也要相信我,好不好?以前我的確喜歡過愷之,也渴望過嫁給他。可是我和他已經錯過了,我知道我現在想要什麽,我只想跟你在一起。”

“小叔常說,失去才懂珍惜。四年前,我離開東晁時真的很恨你。可是,我總是忘不了你,我不知道那是為什麽?我用愷之的好來逃避對你的感情,可惜還是沒成功。”

“你來了,你還是那麽強盜。好像,也沒有那麽強盜了。”

“我矛盾了很久,我還是忍不住,想要試一試。”

“人生不是稱斤秤兩,哪能斤斤計較,那麽精確得與失。有些事,只要自己想通就行了,沒必要在乎別人的眼光。”

“我看到了你為我做的一切改變,其實我心裏是歡喜的,雖然我好面子,不願意承認,可我心裏真的……很高興你有這樣的改變,為了我,為了我的家人。”

“亞夫,在我眼裏,你就是最好的。”

她執起他的手,兩人十指交握。

“亞夫,你相信我麽?”

“我相信。”

他俯下身,在她額心印上一吻,兩人相視而笑。

彼時,四周都傳來低笑叫好聲。

他們心裏很清楚,這些叫好聲絕不是他們幸福的來源,而是他們緊緊相握的手傳遞給彼此的力量,信任,尊重,包容,將心比心。

“那麽,為了表示你道歉的誠意,有必要慶祝一下。”

“慶祝,在哪慶祝?”

“夜鶯。”

就是那家夜總會!

“啊,不,我不……”

“剛才誰說要彼此信任的?!”

“可是你也不能……”

“如果你不願意,那就算了。”
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你怎麽能……”

這個大色狼,就知道趁火打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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